一只黑猫从眼前经过,它看到主人在吃东西,于是凑过来闻了闻,然后一脸嫌弃的离开了。网友觉得很奇怪,这猫怎么这么讨厌呢?难道是不喜欢吃猫粮吗?后来来网友想了想,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家的猫太胖了,所以主人不想让它吃。不过这也不能怪猫,毕竟猫是肉食动物,它的食量是很大的,如果一直不给它吃东西,它可能会饿死的。于是网友决定,等猫长大一点,再慢慢减肥。
一:一只黑猫从眼前经过晋江
《HP之对望的眸》by情灯
《一只黑猫从眼前经过》by彼岸佛朵
《【HP同人】索菲娅与伏地魔》by无垠
二:一只黑猫从眼前经过 作者:彼岸佛朵
走觅南邻爱酒伴(原注:斛斯融,吾酒徒。)
三:一只黑猫从眼前经过微盘
故事发生在乾隆年间,说在西直门内有一富贵人家,三进三出的宅子,门楣显赫,气度不凡。主家姓张,叫张济仁,五十多岁,乃是国子监的学正。众所周知,国子监那是官学,是国家一手创办的。自隋朝兴起,一直沿袭到了大清。而到了乾隆年间,国子监由原来的国子学、太学、四门学、律学、书学和算学等六学,逐渐分为了经义和政事二学。这张济仁就是政事学堂里的一名学正,其主要职责就是执行学规、考校训导。用今天的话说,应该和清华北大的教导主任差不多。
张济仁呢,别看年近六旬,可身子骨却是相当硬朗,而且每日开学之时,他都会比旁人来的早上一些。有人要说了,他这是为人师表,热爱教育事业,是人民教师的楷模!其实不是,他主要是还有个职责,那就是点名!不来的早不行啊,好家伙,学生们都到了,点名的还没来,那估计他离下岗也就不远了!所以说每天都是等他到了半个时辰以后,才会有学子监生陆续的到来。
单说这一日,张济仁早早的就到了国子监。就在他刚进了大门,来到学堂外的时候,忽然就听得身后有一个声音开口说道:‘张学正,今日来的好早!’
张济仁闻听此言,连忙转身观瞧。只见在身后几步的廊檐下站着一个人,一袭青衫,手里似乎还捧着一本书。但此时刚过四更,天幕低垂,星斗当空,所以那人的容貌却看得不是十分清楚,只能依稀感觉出这是位青年学生。
‘老夫每日四更必至此处,何以言早?’老师吗,面对学生始终都会有一种上位者的姿态,尤其训导主任更甚。
‘张学正勤政爱学,小生佩服之至。’那青衣学子深施了一礼说道。
‘食君之禄、忠君之事,人臣本分也!’
‘小生听闻学正乃是状元及第,满腹经纶、学富五车,心中甚为仰慕。又因昨日有一论题难解,于是才在此处静候,不知学正可否点拨一二?’
‘但说无妨!’
人呐,都怕夸,尤其是像张济仁这种。国子监里的学正,其实只是个不入流的官职。而他呢,的确也是状元出身,满肚子的学问却当了个点名的,平日里更没有人跟他谈诗论经,如今可有了个人向他请教,他顿时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光荣!
‘小生敢问学正,这世间真的有鬼吗?’
‘这个……’那青年一句话就把张济仁问住了。
怎么的呢?说没有吧,这鬼神精怪,自古便有流传,就连一些圣人文章和典籍经义中都多有记载。可要说有,人家问你,你看见过吗,没见过,,这又前后矛盾,不能自圆其说。所以张济仁嘎巴嘎巴嘴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。
‘学正为何不语,莫非是不知?’青年学子这话就带着一丝讥讽了,先给了张济仁一个甜枣,随后又狠狠扇了他一个大嘴巴,这谁受得了!
‘老夫饱读经史、又岂会不知!’
‘还请学正赐教!’以前是请学正点拨一二,现在成了赐教,显然尊敬程度下降了不少。
‘圣人有言,举头三尺有神明、上有碧落、下有黄泉、十殿阎君、七道难关、阎王好见、小鬼难见、有钱能使鬼推磨……’一着急,张济仁便开口说了一大堆,语无伦次,也知不道是哪位圣人说的。
‘学正言下之意,这世间是真的有鬼了?’张济仁本来还想多找出一些个跟鬼神有关的词语,结果却被青年打断了。
‘正是!’
‘哈哈、哈哈、学生受教,咱们后会有期!’说着,就见那青年忽然一闪身,似乎进了身后的屋子。
张济仁一听,这个气啊。你受教了、满意了、可我不痛快啊!好么,大清早的,天还没亮你就跑过来消遣我,问了这么一个缺德的问题,然后你转身走了。不行,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一学的学子,竟然敢如此大胆!于是他紧走两步,来到了青衣学子所进的那间屋子门前,迈步就要进到其中。
可张济仁只迈了一步,就停了下来。怎么的呢?原来那那间屋子的门是锁着的,没推开……
‘咦!好生奇怪?’张济仁先是愣了一下,心说这门上明明上着大锁,那青衣学子是怎么进去的呢?进去了,再把门锁上?那也只能是在里面锁啊,怎么会锁到外面呢?莫非他是神仙,会飞天遁地不成!
张济仁毕竟也算得上是老学究了,奇闻轶事更是听过不少。他心说这人倒不像神仙,哪有神仙大半夜的跑来问我世上有没有鬼的,这不是一个神仙能够做出来的事儿啊!既然不是神仙,他会不会是一只野鬼孤魂呢?
‘啊!’想到这儿,张济仁忽然惊叫了一声。
人呐就怕自己吓自己,有些东西只要你去深究,肯定就会越想越怕、也会越怕越想!刚才跟那个青衣学子聊了半天世上有没有鬼,张济仁并未害怕,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去往别的地方想。可那学子忽然消失匿迹,他又联想到了之前种种,心里立刻就把这人当成鬼魂,而且是深信不疑!
然而就在这时,猛听得又有人在身后出言问道:‘学正因何惊呼?’
张济仁本来心里就在打鼓,忽然听到这个声音,顿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、肝胆皆裂!
‘学正、学正、您这是怎么了?莫非是身体抱恙?’那声音继续问道。
‘你究竟是人是鬼?’张济仁没敢回头,只是乍着胆子问了一句。
‘学生是李奉贤呐!’
‘啊!原来是你……’说了一句原来是你,接着张济仁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,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。
来人叫李奉贤,也是国子监的一位学子。因家境清贫而总在学堂里做一些打扫之类的活计,月末岁尾的,学堂的大人们也会给他一些散银作为奖励。张济仁是一名学正,也就相当于一个教导主任,而李奉贤则相当于一名校工,所以二人很是熟悉。
见张济仁突然瘫倒,这李奉贤赶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,随后搀到了政事学堂的屋子里。等掌上了灯,借着那微弱的光亮,李奉贤一眼就瞧出了张济仁的不妥之处。他一看平日里甚是威严的张学正,如今脸色蜡黄、额头鬓角冷汗淋漓,顿时便开口追问缘由。
张济仁虽然受了惊吓,可现在见了熟人,而且还是比自己卑微了许多的学子,神色也就逐渐的好转了过来。
他又一想,我若说刚才跟鬼聊了半天,还探讨了一个关于玄学的重大话题,结果鬼跑了,我被吓的够呛,这要是传扬出去,岂不成了学子们的笑柄?不能说、坚决不能说!于是张济仁并未对李奉贤如实相告,只说刚一进门,突然见有一只黑猫打眼前经过,自己才会被吓了一跳。
李奉贤其实并不相信张济仁所说,但他只是一个末学之人,却也不敢继续深问,所以就给张济仁倒了一碗水压惊,自己呢,则是坐在一旁陪他闲聊。不大一会儿,金鸡报晓,东方发白。天亮了,国子监的各位老师和学子们都纷纷赶到,张济仁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。等点过了名册,又在膳食房吃了些东西,张济仁便以身体抱恙为由,提前回到了家中。
人往往是在焦虑不安或者心绪难平的时候,总想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,用以缓解自身的恐惧和压力。张济仁也只不过是一介凡俗,并没有什么超人的意志,所以在见到夫人之后,他忍不住就把清晨所发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。张夫人听完并没有过于害怕,毕竟她没有亲眼见到。可又瞧丈夫似乎还在心有余悸,于是赶忙上前安慰。
‘老爷夜遇鬼魂,定是身虚体弱所致,等下儿吩咐厨房多炖些鸡汤牛肉,给老爷补上一补!身子骨硬朗了,以后再见到它的时候,自然也就不怕了!’夫人没念过什么书,所以安慰起人来也是东一鳞、西一爪。
‘胡说八道!这种事情此生遇到一次便是十年噩梦,你还想老夫天天与那鬼魂为伴不成?’
张济仁这个气啊,心说昨晚的那股子寒意还没祛除呢,你还想让我再碰到它。你这不是在安慰我,而是在盼着我早点儿死啊!
‘好好好、既然老爷不想见它,那咱以后就不见!’夫人接着又劝。
‘不是以后,是永远不见!’
‘嗯,永远不见,那老爷就请速速上本,致士在家吧。’致士就是现在辞职的意思。
‘为何致士?’
‘若不致士,再去那国子监之时,万一要遇见……’
‘住口!’
夫人还想再说,却被张济仁把嘴给捂上了。可不嘛,本来自己就怕的够呛,跟夫人说说想要缓解一下压力,却不想又被勾起了那一幕场景!这件事情可不能再跟别人说了,要都这样安慰我,也许不用再见那鬼魂,光是这些人的言语就把自己给吓死了……
张济仁拂袖而走,找了一间空房睡觉去了。夫人见老爷生气,于是就派了两个丫鬟前去伺候,自己则是在房中闷坐。
简短皆说,一日无话,张济仁连惊带怕,晚饭也没吃,昏昏沉沉的就睡到了三更天!桥楼上三更鼓响,张济仁猛然间坐了起来。和平常一样,他下意识的便要呼唤人前来服侍自己洗漱,然后去往国子监。可话刚到嘴边,却又咽了回去。怎么的呢,他想到了自己要去国子监,自然也就想到了那个青衫学士。
‘今天该不会再碰见那个鬼魂吧?’
张济仁花甲之年,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一股子冲劲,所以考虑事情也是畏首畏尾。坐在床上想了又想,他心说这种怪事,寻常人平生难见,我自然也不会天天遇到吧。再说了,昨天兴许是我老眼昏花,看错了他进的屋子也未尝可知。眼下马上四更,那李奉贤也该到了国子监。我不如在国子监门外等上一会儿,等李奉贤一到,我二人再一同进去,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吗!
想到这儿,张济仁这才喊人服侍自己梳洗。梳了梳头,净了净面,穿好了官服,张济仁便提着一盏灯笼,去往了国子监。
要按往常来说,今天他似乎晚来了一会儿。等他到了国子监的时候,忽然发现大门是半掩着的,而且里面似有人在打扫庭院。
‘哗哗、哗哗……’就是那种扫地的声音。
‘李奉贤,是你吗?’天没亮能在这里打扫的人,应该就是李奉贤了,但张济仁不放心,还是先问了一句。
‘正是学生。’院子里答道。
一听真是李奉贤,张济仁长出了口气,紧接着,推开门,迈步走进了国子监。
此时四更刚过,天还没亮,院子里也并没有掌灯。张济仁循着声音一看,就瞧见政事学堂的廊檐下有个身影在那里晃动,看样子是在拿着扫把扫地。于是,他提着灯笼就走了过去。
‘奉贤真是勤恳呐!’
‘勤恳倒谈不上,谁人不知这国子监第一勤恳之人便是学正,学生只是效仿大人您而已!’
‘哈哈、这也倒是实言!’李奉贤这句话说得张济仁很是受用。
‘学正大人,昨日因何提早归府啊?’
‘身体不适,故而离去,奉贤又怎知我提前归府?’
‘昨日学生于课堂有一题不解,遂想寻大人讨教,不曾想大人却不在这国子监内,以至于扑了个空。’
‘哦?奉贤有何难题不解?’
二人说着话,张济仁恰好也走到了他的近前。借着灯笼那微弱的光亮,张济仁就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李奉贤,只见此人一袭青衫,惨白的面容,此时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。也就在张济仁瞧出不对的时候,忽听得那人开口问道:
‘学正大人,敢问这世间真的有鬼吗?……’
张济仁一听这话,心说,怎么又是你?同时呢,也是吓得魂飞天外,随即便晕厥了过去……
等他再次悠悠醒转,这才发现已经时过正午,而自己也已然被人送回到了家中。
‘谢天谢地,老爷你可醒了!’见张济仁睁开双眼,一旁啜泣着的夫人赶忙上前说道。
‘是谁送的我回府?’张济仁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。
‘李奉贤和几位学子一同抬你回来的,问他们可知老爷你究竟因何昏厥,但几人皆说不知。老爷,您这是怎么了?莫非是害了什么大病不成?’妇人一边儿哭着一边儿问道。
‘夫人你猜……’张济仁心说,你还问我怎么了,你昨天不是我还会遇见那个鬼魂吗?怎么自己说的话都忘了?
‘莫非老爷又遇见了那位向你讨教的青衣学子?’
‘夫人果然睿智,总是一语中的……’
‘那老爷您这次又是怎么回答的?’
‘老夫不屑解此荒诞之题,故而便以晕厥拒之、、’张济仁这个气啊,心说谁没事儿闲的能和一个鬼魂去谈经论道?即便我曾是状元之才,可以做不了他的老师啊,那得有多大的胆子!
‘那老爷明日上学……’
‘哪里还有什么明日!你立即派人传信给祭酒大人,就说老夫年迈又突发恶疾,需静养三载,求大人恩准!’张济仁此时已被那青衣学子吓破了胆,哪里还敢去往学堂。于是夫人一提,他未做任何思考,就直接请了病假!
张济仁在家静养,可偌大的国子监却不能因为一个学正患病而停止授课。于是,一位叫成为信的老学究接替了他的职责,每日四更赶来查点名册。不过这位成学究,也只点了两天的名,第三天就不见了踪影。众人都有些不解,心说你不来行,可起码也得像张济仁那样告个假吧?后来打发人去他府上一问,这才知道成为信也遇见了那位青衫学子,而且据说还看到了此人的面目,结果被吓得精神失常,卧床不起!
如此一来,国子监闹鬼一事便传扬了出去。一传十、十传百,最后竟然传到了乾隆皇帝的耳朵当中!皇帝一听,好啊!原来世间真的有鬼啊,这可是大喜事啊!来人,今日朕心甚悦,去告诉厨房多炒几个菜,做点儿平常朕最爱吃的花生米、火腿肠什么的,今日朕要痛饮一番!
听到这儿,也许有人问了,这国子监闹鬼,皇帝怎么还高兴呢?其实这也不怪乾隆皇帝,要知道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喜欢玄学道术,他们寻丹访药,祭天拜神,无非都是想得到长生,只过是所求无门罢了。而国子监既然闹鬼,那就说明这世上真有鬼魂存在,有鬼有怪想必就会有神有仙!有了神仙,自己想要长生不老也就有了一丝希望,这让他怎能不高兴呢?
可高兴归高兴,乾隆皇帝毕竟也是一代明主。他不可能任由那鬼魂在眼皮子低下作祟,更不可能亲自去找那鬼魂打听神仙的下落!鬼要除,仙也要访,最好是有人既能捉了那鬼魂,而且又在它的口中问出长生之法!于是乾隆皇帝左思右想,最后便派了礼部尚书、太子太保纪晓岚前去处理此事!
临行之时,皇帝又特意交代了一番,当然了,话说的非常婉转:‘爱卿乃是国之栋梁、朕之心腹,此番前去国子监捉鬼,当须谨慎行事。那鬼魂虽为异类,但却并未害人性命,朕料想其中定然另有隐情。爱卿一定要将此事细细查问,不可有一丝马虎的大意,待等问明之后,方可再行处置!切记、切记!’
‘纪昀遵旨!’纪晓岚何等聪明,一听就明白了乾隆皇帝的意思。于是他朝着皇上点了点头,又眨了眨眼,反正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乾隆皇帝放心,等着我的好消息,然后这才赶往了国子监。
到了那儿,国子监的一众学子老师都纷纷上前行礼。倒不是说他官大,而是纪晓岚原来也做过一任国子监的祭酒,不仅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,而且也应该算作这些人的前辈。所以他只是简单打听了一下儿情况,然后便大手一挥,给众人全都放了三天的长假!众人一听,顿时都不干了,尤其是那几位祭酒啊,监事啊,司业啊,也是纷纷上前劝阻。
大概的意思就是,皇上派您来捉鬼,我们大家都很满意。可我们要是都走了,这偌大的国子监可就只剩下您一个人了,万一遇见了那个鬼怪咋办?头几天张济仁、成为信病的病、疯的疯,他们官职小,就是死了也算因公殉职,为教育事业奉献终身了。可您不一样啊,要是您在这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,皇上还不得剥了我们几个的皮啊?
纪昀闻听,哈哈大笑道:‘你等众人皆在此处,那鬼魂势必惧而不出。如此一来,纪昀又当如何回去与圣上复命?到那时,万一龙颜不悦,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呢?’
那意思就是皇上交代的事情办不好,这责任谁当?是我当,还是你们当?众人一听,心说这责任我们可当不起。好嘛,您回去一说我没捉到鬼,皇上问因为什么呀,你说国子监的人都不走,那鬼不敢出来,这不就成了我们的欺君之罪了吗?的嘞,您是大人,怎么说都有理。让我们走,我们就走吧!
于是众人听命离去,等他们全走光了,这国子监里可就真只剩下了纪晓岚一个人。渐渐的红日西沉、明月东升,桥楼之上,鼓打一更!纪晓岚于政事学堂内整襟危坐,手里捧着一本书卷,静等着那位青衫学子的到来!
就在这时,气候突变,一阵冷风吹过,随即天降大雨。纪晓岚站起身形,想去关窗,可就在他刚一起身的时候,忽听得门外有一个声音言道:
‘夜雨孤灯尚读书,大人真个是好兴致!学生近日有一题难解,不知大人可否赐教?’
纪晓岚闻听此言,顿时大喜。心说,你可算来了!今天我倒要看一看你究竟是谁,竟敢来到这国子监装神弄鬼!那么说,这都撞见鬼了,怎么还把他乐成了那样儿?难道他是真的不惧恶鬼,还是另有可以倚仗的神通手段呢?其实都不是,纪晓岚之所以不怕鬼魂,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‘无神论’者!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世上有鬼,而且也认为张济仁和成为信所遇见的,应该是哪个学生搞出来的恶作剧,但是出于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。
接下这个差事,一方面是纪晓岚不相信有鬼,而另一方面,他也是想人前显贵、鳌里夺尊!你们既然都说国子监闹鬼,那我就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查出来,看一看究竟是哪个狂妄之徒敢开这种玩笑!俗话说:无巧不成书!就在他手捧书卷,认真研读的时候,忽听得门外来了这么一句,他心里又岂能不喜?
‘夜雨孤灯不亚于春风百里,如此别致意境,不读书岂不白白枉费了天公美意?’纪晓岚看上去并没有一丝的惊讶之意,他一边说话,一边从容的关上了窗子。
‘大人明心见性,气节高雅,学生仰慕至极!只是外间雨冷风寒,不知大人可否容学生进门一叙?’
‘你寻我至此乃是出于刻意,如今又为何要这般做作?莫非说我不允你入室,你便会就此离去不成?’纪晓岚多大的学问,言语中又岂会让别人占了上风?
‘哈哈、既是如此,那学生就冒昧了!’
说着,就见房门猛地一开,有一道身影被冷风裹着就走了进来。屋子里本来很暖和,而外面大雨倾盆,风自然也很凉。门一开,风往里一灌,这种冷暖交加顿时就让纪晓岚下意识的眨了眨眼。所以直到那人侧身坐在了他的对面,他也没能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。
‘少年好快的身法!’纪晓岚心说,从房门到桌子,少说也得有三丈的距离。好家伙,我就眨了一下儿眼睛,他就坐这儿了。太快了,要不说张济仁为什么没有看见他是怎么走的呢,原来此人是个身怀绝技的侠客啊!
‘学生冒雨前来,实乃心中有一题不解,想求大人赐教!’这青衣人侧身而坐,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似乎也没有一丝的波动。语气呢,也显得十分平淡。
‘你口称学生,但对纪昀却并没有半分尊敬,这要我如何替你解惑?’那意思是说,你根本就不懂得尊师重道,让我怎么教你?
‘大人此言何意?’青衣人有点迷糊了。
‘我且问你,你既然自称学生,又尊我为大人,那你可知我是何人?而你又是何方人士,姓甚名谁?为何偏要在深夜前来求人解惑?还有,你我二人素昧平生,我又为何非要答你所问呢?’纪晓岚慷慨陈词,说白了就是套话!
一番话,真就把那个青衣人给问愣了!前几次都是他问别人,啊,这世上有没有鬼啊?所问之人呢,也都是并未拒绝、而且是知无不言!可今天这位怎么问起我来了?我是来求教的,不是来受审的呀。可要不说,看样子他也不会回答我的问题,哎、索性就都告诉了他吧!
‘末学晚辈胡千仇,拜见纪昀纪大人!’那青衣人毕恭毕敬的施礼说道,但始终还是侧着身子。
‘你叫胡千仇?’
‘正是。’
‘你来是要问我这世间有没有鬼?’
‘正是。’
‘那你认为有没有呢?’
‘学生不知才会向大人讨教!’青衣人这个气啊,心说是我问你,还是你问我!
‘我若说有,你待如何?’
‘既有,还请大人唤出一观!’你要说有,你就叫出来让我看看。
‘哈哈哈、那我要说没有呢?’
‘若大人认为世间无鬼,需旁征博引,令学生信服即可!’你说没有,把我说服了就行。
‘哈哈哈哈、既如此,胡千仇你且听纪昀讲来!’纪晓岚不愧是大清第一才子,哈哈大笑过后,就当着那个青衣人讲解了起来!
先说古语有言:瞻印昊天,则不我惠,孔填不宁,降此大厉。意思就是说,老天爷都是不公平的,人活着只能靠自己。天我都不敬不信,又怎么会相信鬼神?而且世间万物,春生冬灭,就连人畜也不过是父精母血,肉体凡胎。活着的时候,依照本性,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行为。可一旦死了,尘归尘、土归土、也就像是被吹灭了的蜡烛而已!真要是人死后能够化作鬼魂,那自打尧舜至今,世上的鬼魂何止亿万,岂不是没有了生人的立锥之地了吗?
纪晓岚东一句西一句,讲了足足有半个时辰,直说的口干舌燥,这才止住了言语。再看对面坐着的那个青衣人,似不忿又无从反驳,而且就连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。
‘纪昀才疏学浅,不知如此粗鄙之言,可曾解得你心中之惑?’纪晓岚见那青衣人并不答言,于是淡淡的问道。
‘哎……纪大人能言善辩,实在令学生钦佩。只不过这无鬼之说,学生却并不敢苟同!’沉吟了许久,那青衣人才叹着气说道。
‘哦?你言下之意则是说这世间有鬼了 ?’
‘正是如此。’
‘哈哈哈哈、纪昀引用你之前言语,你既说世上有鬼,但不知那鬼又在何处?’纪晓岚笑的很任性,心说刚才你怎么问我来着?大人既言有鬼,还请唤出一观!我唤不出来啊,所以才说的世间无鬼?好嘛,这回你又说有,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叫出一只来?
‘大人不信?’
‘实在是难以信服!’
‘那要如何,才能让大人相信?’
‘除非你能唤出鬼魂,至我近前,纪昀方可相信!’
‘如此,那纪大人便仔细看看,学生胡天仇算不算得上是一只野鬼孤魂!’说着,那青衣人猛的转过身来,直愣愣的站在了纪晓岚的面前!
‘啊!’
纪晓岚随着青衣人的声音动作,下意识的一抬头!这一抬头不要紧,他就瞧见对面这人一袭青衫,但在青衫里面露出来的却是一张毛茸茸的狐脸!纪晓岚虽然博览古今,可又哪曾见过这个,只一眼就被对面的那个东西吓得是魂飞魄散!
‘你、你、你……’这会儿,纪大人也不淡定了。
‘大人如今可相信这世间有鬼?’那狐脸怪人依旧轻声问道。
‘我……信!’
纪晓岚心说,像你这样的都开口说话了,我能不信吗?但随后转念又一想,张济仁他们可都说信来的,然后就被这个东西缠上了。今天我要信了这世间有鬼,那它会不会也缠着我呀?好家伙,大半夜的我正要上茅厕呢,刚蹲那儿,它冒出来问我一句,’大人,敢问这世上有没有鬼呀?’,那还不得把我吓的掉到粪坑里去啊?再说了,万岁爷派我来可不光是要我捉鬼,这里面其实还有着另外的一层意思!按照以往的情节,他应该是要走了,他走了,我去哪打听这长生不老之术呢?不行,瞧着眼前的这只妖狐似乎并无歹意,所以我今天必须要想个法子,将它留下!
果不其然,就在纪晓岚苦思对策的时候,忽听得那狐妖开口说道:‘今日多谢大人解惑,学生就此告辞!’
‘且慢!’纪晓岚赶忙高喊了一声,可再定睛一看,刚刚还站在他对面的狐妖,已然是踪迹不见!
纪晓岚这个气啊,心说你就不会走门出去吗?非得用什么神通,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鬼怪咋的?哎,看来今夜也就是这样儿了,也不知道它明天晚上还会不会来?正想着呢,外面忽然又有人说了一句。
‘学生今夜蒙大人赐教,受益良多,待我回去详作梳理,明晚再来讨教!’
‘好好好,纪昀明晚定会在此恭候!’纪大人一听就乐了,心说你只要来就行,到时候咱们再好好的谈谈。
狐妖走了,纪晓岚稳了稳心神,又拨了拨灯花,然后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来。他一想,这妖狐似乎并不想害人,可总在这儿吓唬人也不行啊?那成为信虽说老迈,可要是没病没灾儿的也能活个十年八载的。如今让它这么一吓,已经是神志不清、病入膏肓,没有几天的好活了。这不等于也是被它所害吗?
可要怎么样才能把它赶走或者除掉呢?多叫些人来?不行,那狐妖会神通,你来几百人,它‘嗖’的一下儿没了,上哪儿找去?找个神仙来降妖?行是行,可问题是我不认识神仙呐?像什么观音大士、如来佛祖、那都只是书中的人物,现实中未必真有,就算有,人家也未必能来呀!这可怎么办呢?哎,也只能是见机行事了……
一夜无话,第二日天明,国子监的祭酒啊、监事啊、司业啊、呼噜呼噜都来了!怎么的呢,他们得看看纪大人啥样啊?要是昨晚真的撞见了那只鬼魂,受了惊吓,皇上一定是要降罪于众人的。所以这件事情,容不得他们有半点儿的马虎!
等众人进了国子监,什么三馆六堂、敬一亭、藏书阁、最后连辟雍大殿都找了,却没有发现那位纪大学士的身影!众人一想,坏了!这纪大人肯定是昨晚让那个鬼魂给吃了,这可如何是好!
可就在众人愁眉紧锁,满面悲戚的时候,忽然就瞧见纪晓岚灰头土脸的从一个小屋子里走了出来!手里呢,还端着一个盘子。
‘大人!你这是怎么了?莫非昨夜与那鬼怪恶斗了一夜不成?’也难怪众人如此相问,主要是纪晓岚浑身上下造办的都没有人样了。蓬头垢面不算,长衫之上还满是泥土烟尘!
‘没有啊,昨晚我挺好的呀。’纪晓岚说道。
‘那大人您可曾见过那只鬼魂?’
‘见了,我们二人相谈甚欢!’
‘它没打你?’
‘都成好朋友了,怎么会打我呢?’
‘那大人您这一身的烟尘……’
‘哦,我刚才饿了,也不见有人来请我用膳,所以呢,我自己就跑到厨房做了一口。圣人有言:君子远包厨!我以前也没做过,也不知道烧火还会冒烟呐,所以就弄成了这个样子!’
‘原来如此,那大人您用的是哪口锅生的火,又做了何种的美食啊?’
‘啥锅呀?我就拿了个盘子,里面放了两个鸡蛋,然后用砖头架起来,在底下烧的。万幸的是,半个时辰,这两个鸡蛋竟然真的烧熟了!’说着,纪晓岚一指手里的那个盘子。
众人一看,这哪儿是什么鸡蛋啊,这不是煤球吗?黑的都不像话了!
‘大人,快快随我等前去梳洗更衣,然后移驾望仙楼!’望仙楼是离国子监不远的一处酒楼。
‘那这两个鸡蛋呢?’
‘喂狗!’众人心说,那玩意能吃吗?赶紧扔了吧……
于是纪晓岚,跟着众人先去梳洗,然后到了望仙楼吃了一顿大餐。酒席之上,纪大人还问呢:‘如此丰盛的佳肴,不知等下儿何人会账啊?’那意思是说,你们谁结账啊?
‘自然是算在招待的款项之上!’
‘哦……’纪晓岚心说,只要不是我就行啊……
简短皆说,喝完了酒,打发走了众人,这国子监可就又剩下纪晓岚一个人了。他先是睡了一觉,直睡到红日西沉这才起身。瞧着天色已晚,纪晓岚迈步来在了学堂之内。掌上灯,捧起书,一页还都没看呢,就听得门外有一个声音说道:
‘今夜月朗星稀,大人秉烛夜读,想必定是胸藏锦绣!学生近日有一题难解,不知大人可否赐教?’
纪晓岚闻听此言,顿时精神一震,心说,好!它来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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